从德扑到掼蛋，从细致到土味，从江苏到宇宙，向来艰深、紧闭的金融行业和成本圈层，这一次主动接上了地气。掼蛋的流行不仅仅一种游戏的风靡，它的背后，有钱的流动，也有期间风向的悄然改换。就像豹子身上的一小块花纹，冰山的一个尖角，安稳海面之下的感触万千，繁密的水域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文 |徐晴

剪辑 |辛野

运营 |栗子

土腥味儿

投资东谈主王皓第一次闻到那股滋味，是在北京一个东谈主均耗尽上千元的茶楼。

7月初的一个上昼，新沏出的茶香和舒徐的古典音乐沿路飘至桌前，他刚准备捏起茶杯小抿一口，两副扑克牌一忽儿上桌了。

接下来，他被拽进一场老到又生分的“掼蛋局”。老到是因为“掼蛋”这两个字，近来时时出当今圈内聊天的对话框里，只不外他没防止。生分则是牌桌上的其他东谈主一口一个“天王炸！”“天花板！”，高声嚷嚷和嬉笑，恨不得把屋顶给掀了——这股贩子气和土腥味儿，在认真品位和阶级的投资外交圈，属实冷落。

在行业里摸爬多年，王皓民俗了在外交时事不雅察别东谈主。他会和兜里揣着钱的LP（有限合资东谈主，不错轻便长入为出资东谈主）在挥舞高尔夫球杆的辗转，聊名堂标将来；也会组一场玩德州扑克的局，从泉源节律和偏好，打量创业者的东谈主格特点；又或者花高价去商学院上课，只为褂讪新兴行业大佬，以此为基石把执风口。

各人碰头时不一定西装革履，但对话里一定会蹦出英文单词或者行业黑话，比如“你的MVP（最小可行性产物）是什么？”“退出机制是什么？”“尽调（尽责访问）作念过了吗？”

但这一次，他堕入被迫。要不是组局东谈主、某头部券商的一位同业科普，他都不知谈这是一款扑克游戏。看着桌上四个东谈主，每个东谈主手里都攥着一大把牌，手指头四面受敌的姿色，王皓依稀间以为过年了，因为只消春节回故地，才能见到七大姑八阿姨们炸金花的场景。

“这也太low了”，这是他在牌桌上没说出口的实在心理行动。彼时的王皓根底没预料，这个土味游戏仍是像病毒雷同，传遍了投资圈，而且取代了德州扑克和高尔夫，成为从业者们最常用的组局事理。

微信群里，一位科创类产业基金的老总，转发了带着某商学院logo的掼蛋手段PPT。王皓去北京亦庄的一家国企跟雇主碰头，对方无意间拿起掼蛋，然后兴高采烈地转过来一则掼蛋教训书的电子版。就连一场设在香港的饭局，都有东谈主操着一口粤普说：“饭前不掼蛋，等于没吃饭。”一位投资东谈主一又友甚而上瘾了，有一天约王皓打掼蛋，被以躯壳不适为由断绝后，镂骨铭心，隔几天就问一次，“收复了吗？”

被这股潮水摒弃在外的懦弱，不亚于错过一个风口。投资圈子里以心传心：“要是到当今还莫得干预过掼蛋局，你应该怀疑我方是不是个及格的投资东谈主。”

这股土腥味儿，还在不竭流转、扩散。一个周末，若楠正刷着小红书，大红色的扑克牌图片闯入首页。那是一位中信证券职工晒出的掼蛋礼盒，里面有两幅扑克牌，一份《掼蛋章程与诠释》，和一册通用电气传奇前CEO杰克·韦尔奇的《赢》。当“掼蛋”被作念成了烫金字体，若楠脑子里蹦出两个字：高端。

在若楠的故地江苏宿迁，掼蛋和附着在当地酒产业上的酒文化，是一双好拍档。市里简直每家饭铺的包间，在圆形酒桌独揽都会单设一张正方形的掼蛋牌桌，独揽的柜子里也驯服能摸出几副扑克牌，饭前饭后，宾主都少不了来几圈。它是当之无愧全民热衷的行动，不分年齿也不分行业。若楠的亲戚中，有东谈主在酒厂上班，洗浴打掼蛋。还有一位在体制内责任的姑父，电脑、手机里都专门装了用来掼蛋的软件。

大学毕业后，若楠在北京一家资产搞定公司责任，成了字画卯酉、一稔办事装穿行于国贸的office lady，故地的一切酿成了记挂河床里的一颗颗鹅卵石。当她看到“掼蛋”两个字，那颗鹅卵石从头被打捞上来。

有点惊喜，但更多的是不测。什么时候北京东谈主也启动玩儿掼蛋了？以及，什么时候掼蛋变得这样高端了？

再去搜索新闻，掼蛋仍是从江苏火到了宇宙，从民间游戏变化莫测，成了投资金融圈的新宠。本年3月，浙商证券举办了“欢畅掼蛋，趣享生涯”的职工掼蛋比赛。4月，苏州金融工会主理掼蛋比赛，所有这个词这个词城市，有64家银行、保障和证券机构来干预。还有一个威望雄伟的“恒源祥2023中企体协掼蛋邀请赛”，外传要在16个城市举办，当今已承办到了第四站。

从德扑到掼蛋，从细致到土味，从江苏到宇宙，向来艰深、紧闭的金融行业、成本圈层，这一次主动接上了地气。掼蛋的流行不仅仅一种游戏的风靡，它的背后，有钱的流动，也有期间风向的悄然改换。就像豹子身上的一小块花纹，冰山的一个尖角，安稳海面之下的感触万千，繁密的水域早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。

▲图 / 小红书用户@Nono

“招商引资”

对于掼蛋破圈，一个流传颇广的说法是：头部PE如今募资很难，都在找政府作念LP，尤其是长三角的政府。而这些地方政府的携带们都可爱玩掼蛋，为了能陪携带说上话，成本圈的东谈主都纷繁学上了掼蛋。

对此，经纬中国搞定合资东谈主张颖挑升发了条微博知晓：“这种段子望望乐一下就好了，千万别当真。”

张寻风是一家东谈主民币成本的投资东谈主。在他看来，经纬以前以好意思元基金为主，固然背面也启动作念东谈主民币基金投资，不打掼蛋也正常，仅仅某种进度上看，比拟十年前，经纬也没那么活跃了。他甚而会有少量爽感，三十年河东，三十年河西，“以前东谈主民币成本都是跪着，当今可不是了，头又抬起来了”。

▲德州扑克。图 / 视觉中国

风靡的游戏从德扑到掼蛋，投资圈的水温的确发生了奥密的改变。

从业十多年，王皓早已民俗了一种体面——中国的风投行业发源于西方，顶级的国际风投公司掌门东谈主往往是清一色的海归，比如红杉中国的沈南鹏，经纬的张颖，都是响当当的名字。在这个迫最后最多钱、信息和资源的行业里，东谈主脉和外交无比要害，以至于他们从外洋带来了钱，点火创业、投资行业火种的同期，也制定了一套圈内东谈主的外交法例。

德扑流行的年代，是国内好意思元基金最活跃、创投和融资都最频繁的技术。卤莽2013年到2017年之间，东谈主们权谋勃勃，敢作念最大的梦，走在中关村创业大街，创业名堂像义乌的小商品雷同摆在地上，听凭投资东谈主挑选，每个咖啡馆里都有几个东谈主在辩论创业、融资、上市。

王皓有几个德扑群，群友里有一位企业独创东谈主的通知，因为自带英语专科的上风，时时陪独创东谈主出洋谈合营。还有一个降生清北、留学藤校的投资东谈主，可爱在德扑局里“秀智商”，碾压世东谈主。另外一位老迈去搞了区块链，暴富然后外侨新加坡。王皓说：“牌局上凑在沿路的，可能都是有赌性或者敢搏一把的东谈主。”

其时，各人拿钱也容易。王皓曾在一家地产上市公司的融资部门任职，公司在北京拿了一块地，需要筹集的保证金小十个亿，“咱们不到一星期就弄到了八九亿”。

什么样的水域，养出什么样的鱼。阿谁期间里的东谈主爱打德扑，赌性果断，在城市最旺盛的酒吧、会所里，各人一晚上输掉几万也不怎样钦慕，搏的是大赢一把的概率和快感。

短短几年以前，德扑群不再活跃。不少行业东谈主士判断，这和疫情的三年，好意思元基金的影响力大不如前，有一定关系。有些好意思元基金仍是启动裁人，也曾的TOP级好意思元PE无分歧裁人，闻明的投资机构降薪20%、裁人40%。一位投资东谈主甚而自嘲：“很运气我很低廉，裁一个好意思元VP够养三个这样的我。”字据第三方机构Crunchbase数据，2023年前4个月，好意思国投资者参与中国科技初创企业的买卖少于20笔，还不到昨年平均水平的20%。

好意思元基金跟德扑沿路间隔，东谈主民币成本、地方政府的产业基金，却带着掼蛋和那股私有的原土滋味，冉冉升空。

有连络指出，现时中国PE机构里，有75.5%是具有国资属性的LP，VC机构里则有63.7%。这几年，新动力等硬科技受到政府政策的助推，赶快发展，风向之下，各人皆刷刷地从TMT向新动力、硬科技转向。

而国内产业经济最进展、政府招商引资力度最大的省份，江苏必占一席。字据执中ZERONE统计，2023年一季度机构LP出资最多的前五个地区里，浙江省和江苏省位居前二，都处于掼蛋最风靡的长三角地区。

王皓时时听一又友讲，要“去苏南或者无锡、苏州募资”。投资东谈主张寻风说，“募资首选长三角，第一有钱，第二有产业配套，第三政府教导基金的责任主谈主员迥殊的专科，江苏地区的政府公事员时时周末加班”。圈子里的东谈主都在聊，一升一落“重构投资行业的生态圈”。

要是说，以前的投资东谈主们依赖的旅途是拿好意思元投创业名堂、去好意思股上市；如今，拿东谈主民币成本、受政策扶持，奋力在国内阛阓站稳脚跟才是主流。就像投资东谈主海冬青收受融中财经采访时说的那样，“东谈主民币还能投半导体、新动力这些国度计谋辅助的大地方，但好意思元基本投不进。”

有道理的是，掼蛋里还有一个专门的术语“招商引资”，与此山鸣谷应。章程里，要是一方的两个东谈主双双成为“下流”输家，要不才一局里向赢家上贡，把我方最大的牌送给对方，但要是两个输家摸到了两张大王，就不错不上贡，也叫“抗贡”。

于是，东谈主们会在打掼蛋时看到这样的一幕：输家抽出一张大王，嘴里念叨着“招商引资”，期待队友扔出另一张大王。

▲苏州金融区。图 / 视觉中国

“不玩钱”，刺激又安全

掼蛋能够大面积流行并破圈，和这款游戏自身的特点也干系系。

一些棋牌游戏的刺激感，有时是靠胜负的代价来揣度。在德扑局里，各人下注的倍数一个比一个大。要是输得惨烈，一晚上能输掉几千、上万。反过来，赢的东谈主也过瘾，有东谈主不错赢小城市的半套房。

但掼蛋的章程决定了，即便“不玩钱”，这款游戏也有很强的可玩性，而且因为无需筹码，不触及财富买卖，掼蛋显得安全无害。

在淮安，掼蛋早就被列进非物资文化遗产，终点于淮安的城市柬帖、文化品牌，又在2017年被江苏省社会体育搞定中心和国度体育总局收编，各自出具了一份官方的章程诠释。

多方鼓舞下，乡野游戏上了更大的台面。它被纳入第五届宇宙身手通晓会饰演名堂，也像桥牌雷同，成了中国企业体育协会瞩主义身手通晓。那场“恒源祥2023中企体协掼蛋邀请赛”，干预比赛的有国企央企职员，也出现了奥运冠军顾俊、围棋九段曹大元等官方代言东谈主的身影。

▲2023年8月6日，湖北省襄阳市，湖北尧治河村千东谈主掼蛋宇宙邀请赛，选手在比赛中。图 / 视觉中国

很难有东谈主说知道，掼蛋破圈的第一把火到底是怎样烧起来的。唯独不错笃定的是，这和纸牌游戏自然佩戴的外交属性密不可分。

在一家大厂战投部门责任的Cindy，因为金融行业的家属玩过一次上了瘾，造就了她，她又教给共事，直到共事手机里都有个掼蛋小身手。还有东谈主认为，中信的掼蛋左近话题触发了外交平台的推选机制，大数据把掼蛋传向更远。若楠臆测，我方时时看金融圈干系的八卦，平台才精确地把那篇本体推给了我方。

德扑认真赌性，单东谈主作战，拿到底牌、下注、跟注、比牌，要么一把赢个大的，要么全盘皆输，比的往往是个东谈主的判断、胆识，牌桌上的交锋透着血腥味儿。王皓也曾是资深的德扑爱好者，在德扑的牌桌上，“一个东谈主能有800个心眼子”，有时候手里仅仅个小牌，但拿出充足的气势，其他东谈主反而不敢跟进，“只消坐上牌桌，要么输要么赢，莫得中和之谈”。

掼蛋就不雷同了。

牌局还未庄重启动时，先得结好。或按照商定，或立时抽取，四个东谈主被分红两组，主打合营共赢。第一次坐上掼蛋牌桌，王皓以为土味的同期，却莫得消灭对牌局参与者的不雅察。四东谈主落坐，券商同业跟一位“创二代”一组，王皓跟另一个一又友一队，王皓坐窝赫然，“这（创二代）是一位高客（高净值客户）”，而他仅仅被拉来伴随。

在掼蛋这儿，一手一足的逞强不被荧惑，除非果真摸了一把莫得单张、炸弹狂多的突出好牌——这概率极低——每一次出牌都要计划到对方的处境，即便我方手气很顺，也要遏抑住赢的空想，顾及队友能不成出完手里的牌。

但也有相似之处。掼蛋和德扑雷同，是一个猜心的游戏。仅仅好多时候，你需要小心阻挠住我方的意图。如故在那次掼蛋局里，王皓有一次在扔大牌前试探着问队友要不要，心念念拨云见日，效果立即被对家辅导不成“打电话”。

齐备的一局掼蛋打下来，往往要投注几个小时的时分。放在平时约会，是消磨时光的好选拔，对于时分即财富的投资精英们来说，却是清贫难得的沟通窗口。偶然平时碰头约咖啡，清谈只消半小时，但约一局掼蛋，得打一所有这个词这个词下昼，甚而晚上吃完饭还要接续，局间有要害的责任信息，也能自然地带出话茬沟通。

那场牌局，王皓有意志地关照着“高客”，没怎样压他的牌。一个下昼以前，他们这组赢了一轮，另一组赢了一轮。牌局规则，四个东谈主拉了销亡个微信群，在之后的许多天里，这个群聊都十分活跃，四个东谈主彼此共享掼蛋手段、行业内信息，以及责任生涯的细节。

“高客”跟券商同业的关系有莫得变好，王皓没太看出来，但至少，他跟他打牌时的队友老到起来了。两个东谈主原本没加微信，牌局规则，心照不宣地掏出了微信二维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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▲图 / 视觉中国

侵扰背后的失意

掼蛋的流行，看似是东谈主民币成本的伟姿飒爽，但这份侵扰的背后，有着成本圈共同的失意。

一级阛阓羁系乐不雅，本年第一季度，赢得VC/PE辅助的上市中企下跌20.3%，VC/PE辅助的IPO总融资限制同比下跌53.1%。据融中财经的报谈，有投资东谈主飞了多个国度，十几个城市，见了15个投资东谈主，也没能融到几个钱。另一份圈内IR调研显现，为了融资修悔改的PPT，足足不错绕着地球转上15圈，比香飘飘一年卖掉的杯子连起来还长。

投资东谈主不回创业者微信，LP也不回投资东谈主微信。中青创投的耗尽投资东谈主潘陵坤收受定焦采访时说：“问了一堆问句，他回你一个抱拳脸色包，提前准备好了一套话术，他跟你说一句你好。”各人都卷起来，豪恣地看名堂，本年去干预一个名堂举办的公开行动，投资机构的签到册有二三十张，他预估，台下坐着的机构多达400家。

二级阛阓更难受。本年早些时候，34家券商公布了2022年的收货，其中31家功绩下滑，18家净利润下滑超50%，还有3家是由盈转亏，在疫情的最后一年跌落峭壁。

当下的大环境里，珍视关系和外往复来，可能比以前更要害。投资东谈主张寻风发现，从前投资圈里流行精英文化和私东谈主通晓，各人都可爱德扑、滑雪、潜水，“小众，蹧蹋个东谈主才调天花板的”，但如今，群体型的通晓更受宽待，比如骑行、跑步、羽毛球。自然，还有掼蛋。

▲高尔夫曾是投资圈东谈主士最可爱的外交通晓之一。/ 视觉中国

王皓的认识是，所有这个词这个词行业都比较难。“存量的客户撑不起一个成交，必须得赓续地拓展新的增量客户，就像是大浪淘沙，在沙子里淘到金子，基本上是千分之一、万分之一的概率。”而掼蛋这个新的话题，照实创造了一些新的机会，新的关系。

掼蛋需要四个东谈主坐下来玩，能自然地凑出个局，更要道的是，比拟德扑、斗田主，它是两个东谈主组队，从牌局启动到规则，这个组合很少变化，有意于开荒较为平稳的关系。

若楠昨年也曾帮一位中信券商的一又友冲功绩，在中信证券开了户。看到了那套掼蛋章程的礼盒时，她也想买一套，就问对接过的客户司理，何处不错买到。对方说，暂时还莫得对外发售，我方手里有现成的，“送你一套好了”。

跟着水温下跌，鱼游动的速率会变慢。金融行业里的大忙东谈主们也闲了下来，从头找回大块的时分。掼蛋礼盒在外交平台上火热时，微信群里还在转发带着中信证券logo的PPT——《北京清吧不全都打卡指南》，它长达15页，继承研报的制式，细数北京的清吧散布、选酒攻略。相似的还有《体重搞定攻略》《职场养生指南》《佳片共享，影院推选》——边幅是严肃的，本体是任性的，像西装置短裤，领结搭T恤，隆起一个幽默。

▲流传在微信群内的各样打卡攻略和指南。/ 蚁合

网友们戏弄谈：“写研报的启动写小红书。”中信证券则实时辟谣：“该文献并非连络所发布的研报，系公司职工个东谈主所写。”

王皓在中信证券的一又友向他解说过，这是新职工入职的通例，每个东谈主共享一个感意思意思的话题，是以文献的来源都秀雅住“东谈主才发展中心”和不同职工的名字。只不外，往年各人共享的是行业分析，如今酿成了探店指南。

一位在券商责任的90后说：“卷也不知谈怎样卷，只可归来生涯。”

当所干系于掼蛋的戏弄、玩梗都渐渐隐没在互联网中，失意从头浮上王皓的心头，“毕竟不是什么体面的事情”。那份《佳片共享，影院推选》，他仔细看过，里面推选的影单让他以为很厄运，因为第一部电影是《三峡好东谈主》，“看了容易更沉闷”。

而在那次掼蛋局里，王皓听券商同业说，即即是中信里面职工，想要掼蛋礼盒也得我方掏钱，一幅扑克一百多元。王皓大受颤动：笃定不是一种增收形式吗？

几个东谈主离开时，走出去一百多米，一又友一忽儿想起来，红色小册子还落在茶楼。他快步掉头，把疏淡的“掼蛋宝典”取了回来。王皓缄默地想，小册子可能亦然他费钱买的。

▲2022年9月11日，江苏淮安，市民在公园玩掼蛋游戏。图 / 视觉中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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